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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独自睡在黑暗的最低端,但我的床,已高过苍穹。】

[同人|处刑人]Nothing (CP:McManus兄弟,已完结)

【篇前注明:

作者:修罗城    字数:3936

给已兮的生贺,曾发布过于随缘居。】


回来的路途中下雨了。

那些斗大的雨点砸在他们陈旧的皮夹克上,Murphy抬起眼睛看了Connor一眼,他的兄弟仍旧什么也不说,眯起眼睛在瓢泼的雨幕中辨识着道路。

本来一开始是没些什么的。

Connor今天似乎格外的抓狂——或许在别人看来,两兄弟中还是Connor更为稳重些,倒像是哥哥的样子。然而Murphy却是知道的,他的兄弟不过更喜欢表面功夫一点,如果被逼迫到了某种程度,Connor可是远比他要疯的厉害。

绳子的事就是个例子——对,还是绳子,Murphy百提不厌的绳子。

他们向来幕天席地的胡来惯了,但也少在马背之上,那可算不上什么舒服的事。爱尔兰总是有着空无一人的丘陵,低矮却茂密的草与灌木,远处有灰白色的羊群在地平线上缓慢游荡。Connor难得与他共骑一匹深栗色的马,那匹高大的克莱兹代尔种在羊群中悠闲的踢着步子,咀嚼着那些丰厚的青褐色草叶。


两个人都完全的平静下来已经是更久之后的事情了,他们这时才意识到了周边完全陌生的环境。马将他们带去了不知名的地方,原先还跟在马后的羊群们也早已走散,不知现在都跑去了哪里。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消息,Murphy登上附近最高的山陵。他还记得离他们原先不远处的一家小酒馆,破旧的像是用几条小舢板搭建成的,绘着凯尔特花纹的招牌总在风中吱嘎作响。那能算得上这片荒芜世界中颇具标志性的建筑,拥有着抵抗不了夏季带着咸味的暴风雨的橡木屋顶,以及连接着壁炉的石制烟囱。Murphy期待能在地平线上找到这个,只可惜触目所及依旧全是千篇一律倒伏的草和稀疏的灌木。

“这可不妙,活计,这可不妙。”他喃喃道。

“……”

他没有从Connor那里得到任何回应,他的兄弟抿紧了唇,沉默的向上仰望着他。他又回复了甫一出门那疯癫的样子,Murphy读出了那些未曾表达的言语,他兄弟的瞳孔中是一片迥异的颜色。

Murphy听到风从四面八方的席卷,在这片杳无人烟的旷野上,从每一寸全无差别到单调乏味的土地上。他看到那些风,遥远或是就在身旁,带着凛然而不可抵抗的姿态呼啸而过,将他们的灵魂也吹得寒冷如斯。

他的兄弟沉默不言。

找到回去的路越发艰难,在毫无方向感的前提下变得更加糟糕。天空没多久便彻底的暗了下来,漆黑的云层压在睫毛之上,很快便下起了瓢泼的大雨。

大粒大粒的雨滴沉重的敲击着他们的颅骨和眼皮,视线所及的地方都在暴雨中被冲刷的模糊一片,MacManus家的两兄弟很快就连皮衣里面也灌满了水。暴雨也同样让马匹受到了影响,那匹该死的畜牲压根就不肯听人的指挥,它胡乱的摆着头,蹄子一次次漫无方向的踩进积水之中。

雷声轰鸣着,Murphy只能死死的拽着缰绳,Connor在他身后紧抱住他的腰,不知在雨中大声吼着什么。受惊的马慌乱的载着他们跑进了树林之中,那些粗大的枝条狠狠的抽向他们的脸,两个人不得不伏低身体,抬起手臂挡在脸前。

“哦,该死的!FUCK!FUCK!!FUCK!!!”

Murphy不由得咒骂了起来,然而一张嘴风就裹挟着大量的雨水灌了进去,Connor在他身后锤了他一拳:“别说这些没有用的了!快想想办法!”

“说的好像这就是个轻松活儿似的,这明明就是你的错!”Murphy毫不客气的回敬了他一肘子。

明明外部环境已经糟糕到极点了,这对兄弟仍旧开始不管不顾的对骂起来,你一拳我一脚的推搡着彼此,竟也没有因此而摔下去。直到Connor最后发现了什么,才狠狠巴住Murphy的脑袋,强迫他看向自己指的地方:“看,山洞!”

雨还是太大了,Murphy眯缝起眼睛,艰难的策马移动。那里确实是一个山洞,不规则的山体裂口里面是黑黝黝的一片,随着他们的接近隐隐散发出骚动的气息。

有先来者比他们更早一步占据这里,Connor在后面轻拉了一下他的兄弟。Murphy牵着马小心翼翼的向内部接近,另一只手则打开了打火机。

咩叫声随着火光亮起惊慌的此起彼伏。

“嘿,Connor,看啊!”

Murphy有些好笑的放下了举起的手——那是他们的羊,早些时候走散的羊群,此时都聚集在山洞中躲避着这场夏季突如其来的暴雨,此时都惊恐的站了起来注视着突然闯入的人类们。

出乎意料的一次相遇,他们把马牵进来,捡了些洞中干燥的树枝与稻草燃起一个小小的火堆。羊群在最初的躁动之后很快又重新平静下来,安定的蜷缩在一起为彼此取暖。兄弟两个人都把自己脱得光溜溜的,背靠着马身,将自己陷进那堆柔软的羊毛之中。

那些又白又软的家伙们“咩咩”叫了起来,不情愿的挪动蹄子给他们空出一小片土地。头羊满怀威严的趴伏在稍高一点的土堆上,晃动着自己硕大的头角,认可了眼前这两个人类男性是自己族群的幼崽,于是便用自己湿润的鼻尖轻轻蹭了蹭他们的脸颊。

外面的天气没什么好转,雨声磅礴的吞没地面上的一切,不时有青紫色的蛇形闪电撕裂天空,暂时性的点亮他们栖身的洞穴。Murphy就在这间隙看向他的兄弟,看着他又一次让自己变得冷硬的侧脸,看着他连闪电也无法将其点燃的瞳孔。

“说些什么,Connor,说些什么。”他对他说。

而他的兄弟摇了摇头:“Nothing。”

就只是,Nothing。

他们在暴雨的呼啸声之中入睡,忘却了自己陷入黑暗的具体瞬间,醒来之时的天空色泽如同正在盛放的勿忘我。暴雨在清晨时分止住,然后便是厚重的云层散开,阳光毫无顾忌的在地面上泼洒。MacManus家的男人们走出山洞,站在高高的丘陵之上,看向这片一望无际的荒芜大地。

他们看得到风,从天空的边境与生灵的呼吸之间诞生,在灰色的岩石群中呜咽着盘旋上升,在云上等待着和夏季的暴雨一起再次回归地面。他们还看到了灵魂,它们有着浅青的色泽,大批蜂拥在风与风的轨迹之间翻涌,金色的阳光就是它们的圣歌。

还有海,一望无际的海,就在那边地平线的不远处,与青褐的草地完全不同的大片深邃的蓝。

羊群就在他们的脚边,咩咩哀叫着蹭着他们的膝盖。Murphy从皮衣内侧掏出烟盒,皱巴巴的卷烟在点燃后夹杂着一种难闻的潮湿气味。他嫌恶的狠吸了几口,把剩下的一半烟头递给Connor,率先翻身上了马。

 “嘿,Connor,该走了。”

他伸出手,他的兄弟无声的抬头看向他。

Murphy看得到他的兄弟。

他看得到他的眼睛,他兄弟的眼睛是暗色的,里面落满了灰烬,那灰烬将他涂抹的沉默与乖戾。然而他却看到了隐约的火焰,就掩盖在那些灰烬的下面,随时期待着燃烧起旺盛的余烬。

那些余烬,他知道的,只需溅出哪怕那么一点,便足以急剧焚烧掉整座草原。

就在他的眼睛下面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的,他的兄弟沉默不语。

——因为他自己的眼睛里面,也有着相同的火焰。

他们是兄弟,是半身,是同一个灵魂。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在想什么,因为他们是如此的相同。

只有“真理”和“正义”,才构成一个完整的词语。

“没关系的,很快就可以了,只要再等等……我有预感,只要再耐心等等……”

Murphy在Connor在他身后坐好时这样不明所以的喃喃着,他没有听到他的兄弟做出任何回应。马在几声低低的嘶鸣后悠闲地迈开步子,沿着海岸线找寻着回家的方向,礁石上海盐清晰地味道随着风传进他们的鼻腔。

这片荒原啊,是美丽的。

它如此的广袤与深邃,不属于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这里有着高远的天空,有着每日挣扎着从地平线上跳出的金色太阳,有着永恒持续喧嚣的拍打着岸边的蔚蓝色海洋。还有着羊群,有着烟草,破败而热情的小酒馆足以在夜里温暖一整片土地,野生的强壮生灵们浩浩汤汤的在这里扎下它们的根茎,每一丝的风中都有自由的灵魂在欢快的高声歌唱。

这里是如此的美丽——

然而他们并不属于这里。

他们都知道的,他们属于——属于那片被Connor眼中被融化的灰烬所涂抹的脏污的世界。

“Nothing。”

Connor回答。

Nothing——

归途漫漫。

这里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件事,那不是属于任何人类的范畴,在上帝第一次将武力的权柄交付于他们之时便开始了。只有一件事,是他们毕生会为之去做的。

是的,这里不属于他们,而毫无疑问——

总有一天,他们会离开这里的。

 

【END】

(*写在最后,有一个文中藏在下面没有写出来的隐喻不知道有没有人get。Nothing,but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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