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修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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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独自睡在黑暗的最低端,但我的床,已高过苍穹。】

[同人|Unlight]季雨讴歌(CP:里马/里玛,皇帝与贵族paro,完结+烂尾预警)

【篇前注明:

作者:修罗城    字数:3872

当成里马或者里玛看都可以,这篇参了里斯生贺企来着,阅读结合玛尔瑟斯R4卡剧情效果更佳。本来剧情线要更长一点,不过因为死线到了所以匆匆结尾就发了,等我后续慢慢再修修。】


雨季已经过去了。

这个念头先于清晨的苏醒感掀起他的眼皮之前击中了里斯,他从绑在两棵杏树上的吊床翻起身,一片浓密的绿荫洒在他的眼睑上。雨季已经过去了,他又一次想到。尽管现在已经是八月份了,阳光像一只懒洋洋又横冲直撞的野兽,没有人会傻到在午后外出。

不过现在还早得很,也许才刚刚天亮,里斯用自己在军队多年的规律推断到。唤醒他的不是杏树荫外尚浅淡的日光,有几丛开得太过旺盛的白色大花就散落在吊床下面,浓烈的香气侵袭着他的鼻端,久未修剪的植物都开始杂乱起来,一直越过整齐的铁栅栏开到另一边去。里斯记得镇民们告知过他那些大花的名字,可惜并没能给他此时的记忆中留下丝毫贫瘠的印象。这可不寻常,尤其是对一个已经在这里住了半年的人来说。

更何况雨季已经过去了。

围栏外开始传来喧闹的声音,小镇的居民惯于在日出时分起床,等到每一家的热咖啡蒸汽开始弥漫到街道上时,他们已经坐在桌子前上好了一天钟的发条。而那些拖着有着沉重木头底的鞋子的脏孩子们在早饭前就开始疯跑,你甚至不能从他们身上找出来哪怕一件完好的衣服,可要说这个小镇里有谁最最最讨人喜欢,那就一定是他们啦。

布谷鸟叫第七声时,妇人们征得里斯的同意,采摘走了领主府邸花园里那丛疯长的太过肆意的玫瑰花花瓣,煮好了今天上午的第一壶茶。

这个季节带来了空气中特有的闷热感,海风是黏腻的。里斯花了一点时间才在台阶旁边那个用一整块白银砌成的金丝雀饮水盆里把自己梳洗干净——吊钟花水龙头断掉了一个,昂贵的鸟儿们也早就没了影子——随即沉默地换上已经开始暗淡的军官外套。那还是他八个月年前在军队时的制服,显然地,就在他退役的前一个月才发下来的新装备,现在也已经开始发旧了起来。莎草纸色的布料也有着莎草纸一般的粗糙,竖起的领子几乎能划伤里斯的下巴。

 

他是在半年前被撤去军中的一切职位的,帝都斐度突如其来的一个命令,文件上只有对他在麦欧卡防线的战绩公事公办的刻板赞赏,却找不到任何的可以算作缘由的信息。在里斯临行前的那一晚,迪诺给他带来了一整车的烈酒,并在醉后第一个睡到了桌子底下,而出叶沉默不语地陪他到了天亮。

里斯能够看出他的同僚们眼中旺盛燃烧的不甘,可他仍旧沉默地离开了军队。皇帝的使者在他去往帝都的半路中阻拦住了他,他在忘却山脉上一个废弃的小教堂里受封成为了伯爵。随即便被孤身一人地放逐到了他贫瘠的新封地——这个小镇。

又或者说,是小镇外那些连绵不绝的荒芜丘陵与山脉。再远一点,山的后面是更加广袤的大海,这些在帝国的档案上都是隶属于贵族里斯伯爵的土地。然而这里是古德朗日帝国另一侧的国边境线,小镇说不定是这个太过偏僻的封地上唯一有人生活的地方——至少里斯不曾知道别的,而距离这里最近的唯一一个大都市罗占布尔克也有着数天的车程。

而我可真的是毫不惊讶结果会变成这样。

里斯漠然地想着,迈步走出破败的领主府,硬底的制式军靴不慎踩碎了一棵长到了台阶上的菖蒲。

 

领主的宅邸在道路的最尽头,里斯沿着镇中铺设的石板路漫无目的地前行着,棕榈树叶在他的头顶上沙沙作响。街上的人不多,偶然有人记起对里斯猛地脱帽致敬,他也全然不曾看向他们的大步前行着。

这个怪异势头在里斯经过码头时被迫中断了,小格力德像颗笔直的炮弹那样冲出来,就挂在他的大腿上。“老爷!”那个精明的男孩抽了抽鼻子,在里斯看向他的时候中气十足地为自己分辨起来,“可不是我想这么干的!但是巴克大叔让我今天一定要把这封来自麦欧卡的信交到你的手上,它都在邮局那边躺上一个月了,就是上次轮船来的时候。”

码头在他的声音里拉响了一声悠长的汽笛。

小镇的码头建在一片三角洲上,这里是河道入海前的最后一个码头,每个月里至少会有一次,烧油的轮船会载着帝国内陆来的邮递员以及医生来到这个小镇,混杂着那些打算入海的疲惫的旅客。今天正是这样的一天,码头周围也难得显着熙攘了一些,纤夫们络绎地从里斯和小格力德身边走过,男人们牵着骡子,独身的女郎则坐在她们的箱笼上撑起了阳伞。

“麦欧卡吗……”里斯又低头看了一眼那个紧紧拽住他的男孩子:“烧掉它吧,或者随便你怎么处理,我并不需要。”

小格力德从他的裤袋里拿出那封封面已经有一些揉皱的信,大力地摇了摇头:“我可不敢叻,老爷!万一因为我,害的你没办法联络到叛军里的长官们里该怎么办啊……”

“叛军?谁和你说我要联络叛军的?”

这次里斯认真地看了一眼小格力德,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那个男孩还是吓了一跳,立刻放开了他的手。

“大家都这么说的。”小格力德嘟囔起来,“巴力大叔,还有我那个不靠谱的老爹……大家都说你是麦欧卡防线的将军,不可能会在这里一直当我们的领主的。而且你的战友们都是叛军的人了,没有麦欧卡那边的军人的话,叛军们也不会这么快逼近帝都,你总有一天也会成为叛军里面的大人物的……”

 

里斯是在半年前来到这个小镇的,他来的时候,雨季才刚刚开始。

空气中流淌的雨水像雾气那样的绵延不绝,一切都被裹挟上一层温暖的水汽,而当接触到里斯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时,又像是给他撒上了整整一把烧灼的焦油,让他恍然间错觉自己的身体里长出了整整一年份有毒的蘑菇。

他是从东方那条路来到小镇的,带着一股谁也说不出来的沉闷气息,随身只有最简单的行李和一只更劣等的骡子。他没有理会主干道上人们为了欢迎他而硬凑起来的一支蹩脚的仪仗乐队,径自拐去了末端的领主府。那里早就已经荒废了许久,更加没有别人的造访,干涩的合页用黯哑的吱呀声向它的主人表明自己的不肯屈从。

曾经奢华的宅邸早就开始腐烂了,天青石的雕花窗柩碎成了地板上一摊石屑,干瘪的鸟笼掉到地上,桦木的家具里面养活了一代又一代的白蚁,曾经光滑的瓷器和黄金摆设也被一层厚重的如同月光尘埃的蜘蛛网覆盖。甚至还有一只镇民们走失的山羊,里斯看到它的时候,它悠闲地趴在台阶上,嚼着一张已经腐烂成丝绒和金线的挂毯。

里斯甚至从没有仔细打量过这个他以后的住所,更加没抱着把它收拾干净的打算。他把那只山羊赶出去,帆布的行李包扔到台阶上,又把骡子赶进宽大的马厩,马厩的另一侧被他挂上了自己仅有的那几件军服。随后他在金丝雀饮水盆里喝饱了一肚子的雨水,把吊床安置在了两棵杏树中间,脱掉靴子翻身上去,睡了长长的一觉。

而在往后六个月一百多个日日夜夜中,他也一如在这里的第一天一样,和他那三只织网蜘蛛和一只肥大乌鸦的领居们一起,露天睡在这个颓圮的花园之中。享受着每天第一缕的阳光和雨露,以及镇民们代替税收为他送来的菠萝、小麦、蔗糖还有熏肉。

 

会回到军队吗?

里斯这样想着,他想到了他的军队,他的同僚们,他们在战争的间隙中围绕着同一个火堆取暖,用瘪了一块的铝锅住着土豆和牛奶。迪诺总会在第一杯酒后就开始醉倒,出叶则偏爱用他的刀给他们打开一罐罐的猪肉罐头。

而马库斯……

……!!!

 

他沉默了一会儿。

“我不会加入叛军的。”

里斯对小格力德说道。

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说战友的话,我还有一个战友就住在帝都呢……就在皇宫里。”

“帝都?帝都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呢?”

男孩的兴趣迅速地被别的什么吸引了过去,他发出自己热切的询问:“会像我们上一任领主老爷说的那样吗?大家都住在黄金和绿宝石做成的房子里面吗?”

“谁又知道呢。”里斯漠然地摇头,“他什么时候能用实话告诉我他的真实状况,那我都要谢天谢地了。”

然而这句脱口而出的牢骚却让里斯被一阵猛然的不安感击中,也许不该这么说,他转动着自己滞涩的思绪,他无意于让任何人产生对马库斯的误会,那从来都不是他的意愿。

“但他是个很好看的人。”里斯飞快地补充道,太过于想辩解的慌乱却让他说不出更加有效用的词句,纷杂的情绪在孕育成言辞那一刻便胎死在他的舌尖上,“马库斯他……真的很好看,我从未见过比他更加好看的人……”

这句话的尾音被淹没在码头上陡然惊叫起来的嘈杂声中,小格力德探出头去,码头上的人影晃动着,一排瘦小的孩子们蹿了出来,木底子鞋沉闷地砸响在地上。他们已全然准备好向镇子里每一条巷道播报今天的新闻,也许不到早餐结束,镇里的人都会清楚今天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他对着他的小伙伴大声喊出来。

“邮递员带来一个大新闻!”一个跑的最慢的红头发小伙子同样回过头大声喊道,他跑的气喘吁吁,却无碍于自己口齿清晰的表达出意思,“叛军已经攻入帝都斐度啦!!皇宫已经沦陷了,玛尔瑟斯皇帝被当众斩首,头颅就挂在皇宫……不!现在已经是议会政事厅的城门上!!!”

“天啊!这是真的吗!”

男孩一下子跳了起来,为自己错过了这条消息的第一收听时间而懊恼。但他随即又惊慌起来,因为他恍惚间似乎看见本地的领主大人那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有什么亮色的东西在顷刻间轰然坠落一片。

“老爷!”

小格力德尖叫起来小格力德尖叫起来,然而等他定下神来,又发觉这一切似乎不过是个阳光开的玩笑,他的眼前什么也没有,领主大人仍旧笔挺地站在原地,像棵驻扎在这儿莎草纸色的松。只是明显有些许出神,怔忪地望着那些男孩们跑远的方向。

“这个消息……是谁带过来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里斯才又一次开口问道,小格力德一下子回过神来。“是邮递员吧。”他想了想,回答道:“今天是罗占布尔克的邮递员跟着游轮过来的日子,斐度的消息都是他们带来的。”

又是好一会的沉默。

“我去码头看看。”

里斯对男孩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对了,这封信给我。”他从小格力德手里抓过那封已经皱的不成样子的信封,塞进自己的口袋。“老爷?”男孩不解地歪头看向里斯。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他说道,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只是……我还没亲眼看过帝都。”

 

我还没有亲眼看过帝都是什么样子。

他想。

那是帝都,是他的帝都。

 

玛尔瑟斯,马库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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